第三十一章
“‘无限’指的是拥有无限制的计算能力。”
主星系，9021星港
联邦议会大规模瘫痪后三天，时间13：30
“利刃”型飞船之中的模拟空间中，大屏幕上面的播放的三角符号变成了两竖的暂停符号，电影继续播放。
三位剑士押送着两个贵族，在昏暗长廊中走着。随后两分钟里，镜头不时给到两个贵族，看他们脸上不时的慌张表情。之中也插有剑士的可怖眼神，警惕的四处查看。其中，几人都没有说话。剑士们是一直在注意周围，而且认为没有必要说话，而两个贵族看上去是真的不敢说一句话，生怕怎么一句话不对，就是人头落地。
波鲁那雷夫伯爵的神情非常复杂。他看上去非常犹豫，颤抖的嘴唇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那颤抖的身躯，又说明了他非常害怕。每次他都是话到嘴边快要说出来，却又吞下一口口水，不敢去问。
“队长，前方有情况。”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叫做大卫的剑士说着，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前方渐渐传来了什么东西和石头地板碰撞的声音，那声音非常沉重，相必是什么大块头。声音越来越大，亨利和康斯坦丁在大卫的提醒之后迅速的警觉起来，拔出剑看着前面。波鲁那雷夫伯爵依旧保持着那贵族的严肃，但是非常紧张，教皇女儿则是在波鲁那雷夫伯爵的身后紧紧的攥着波鲁那雷夫的斗篷，浑身颤抖。
火把把那东西的影子慢慢的照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那个拐角影子的方向。
“那是什么......”波鲁那雷夫伯爵忍不住惊叹了。
一个三人高的，庞大的方形物体，正在从角落之中走出......毫无疑问的，那是一个机器人，只不过在外表上看上去相当的简陋，科技水平最多不超过二十世纪。
“这是什么展开啊......”NORMA忍不住吐槽了。
“钢铁做的.....怪物？！”亨利大吼道，“剑士们，解决它！”
剑士们不愧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几乎是同一时间，康斯坦丁和大卫迅速的挥动了自己的利剑砍向那方形的怪物。挥剑角度快且狠，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接的声音，两人的剑竟然把那坚硬的钢铁打得有些凹陷进去。
两位剑士顿时感觉手上一麻，巨大的反向力震得他们的手掌生疼。
“好硬的家伙啊，不过打起来还真有手感啊！哈哈哈哈哈！”康斯坦丁大笑着，并没有因为手上的疼痛放弃攻击。说着他脚下发力一个转身，剑与人转了一圈，随着“当”的一声响起，剑又一次的在机器人身上打出一个凹痕。
“但是感觉......没有什么效果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大卫还是在奋力挥动剑刃，攻击着这个毫无破绽的铁块，“要小心，谁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东西。”
不出几秒钟，两位剑士就在机器人的身上“叮叮咚咚”的砍出了几道刀痕，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钢铁大方块，瞬间变得有些伤痕累累。不过这东西确实大过头了，刀刃对它的伤害有是有，但是并不多，而且这东西也不是那种就看着自己被打不还手的清扫机器什么的，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战斗机器人。
没等前头的两位剑士反应过来，它就开始了反击。它从内部，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当”一声，然后从它的身后，一个巨大的铁链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过来。
虽然机关简单，只是一堆齿轮组合在一起。但是那一下巨大铁钝器的快速旋转，只给了两个剑士在脑海中反应出“好快”的时间。下一瞬，大卫和康斯坦丁被这铁制的巨大铁球击中之后，像是亲戚家的熊孩子丢东西那样，木偶一般被击飞好远，狠狠地撞在了石砖的墙上，留下一大滩鲜血，生死不明。
“天......天哪......”波鲁那雷夫伯爵一脸惊慌，但还是表现出了贵族的气质，迈出两步挡在了教皇女儿的面前，“亨利......我们，不能和这个怪物战斗......快点，我需要你的保护，我们，我们要撤退！”
“康斯坦丁！大卫！告诉我你们没有问题！”亨利大吼，没有理会波鲁那雷夫伯爵。波鲁那雷夫看着亨利，看着这个面容坚毅的男人。他刚刚从亨利的口中，听不出任何怜悯的情感，有的只是，身为长官的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如果没有问题就立刻给我站起来！”亨利大吼着，挥剑冲了过去。
这勇气固然是可嘉，不过没等他和这机器拼命，这机器就已经是一动不动了。不发出嗡嗡的响声，也不再移动，刚刚挥动完的铁链球，也只是在空中飘荡而已。
“嗯？”这并没有让亨利放下警惕。他小心的靠近了机器人，拿着剑狠狠地敲打了几下之后，才终于认为这个东西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往后退到了大卫和康斯坦丁身边。
“你们两个！今天没吃好饭吗？！给我站起来！”亨利喊着，但是声音明显的小了许多。他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子，确认存活之后，翻找起了什么。随后，他从大卫的背后，一个已经破碎的木箱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卷白色的布带，帮大卫处理起了伤口。
“小心点......丽娜。”波鲁那雷夫伯爵拉着教皇女儿退后了几步，和机器人还有那几个剑士都保持着距离，小小声的语气中充满了警惕，“这些家伙可都是恶魔，恶魔！”
“上帝，他们受伤了！我......我认为我们应该帮助这些可怜的人！”丽娜在胸前划着十字，语气颤抖着，说话声音同样不敢大，“虽然，虽然他们威胁了我们，但是他们并没有伤害我们。”
波鲁那雷夫伯爵激动起来，伸出手指着那三个剑士，声音大了起来：“你疯了？他们才刚刚威胁我们，说我们如果一个不小心，我们就活不成了！而且，从他们看到东西就不分敌我的挥剑的角度看，这些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交流！这是野兽的行径！”
丽娜握着胸前的十字架，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说道：“也许......他们是想保护我们？”
波鲁那雷夫伯爵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听到你是教皇的女儿他们还敢是如此无礼，这些连神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是会想保护我们？不爱上帝的人，万能的上帝不会赐福与他们！”
“波鲁那雷夫伯爵和丽娜小姐，都给我听好了，我们根本不需要你们帮忙。”亨利狠狠地瞪了伯爵一眼，“你们这些虚假的家伙，除了与那些上层社会的家伙们装腔作势，和祈祷着不存在的神明给予救赎之外，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你......你......这是对神明的大不敬！”波鲁那雷夫伯爵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了，他脸涨得通红，拳头上也是青筋直冒，但是浑身又在颤抖，没敢往前一步。
亨利扯住两个剑士的手臂，慢慢的将他们拉起来。两位剑士也是慢慢才有了知觉，竟然扶着墙站住了。镜头之中，尽管这两个人被那一下打得非常不清醒，但眼神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十足的杀气。
“我告诉你们，现在，就算是这两个没劲的已经和散架木偶差不多的家伙，也能轻轻松松的把你们两个按在地上。”亨利现在的样子简直和书上的斯巴达人一点区别都没有，龇牙咧嘴，毫不客气，“我们现在赶时间，我奉劝你们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伯爵感觉脑子上都快冒出蒸汽来了，丽娜见形势不对，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伯爵神色才有所缓和。
“哼，要不是城堡主人急着找我们谈论重要的事情......”伯爵脸是涨得通红，“几个魔鬼养出来的......带路，快点！”
剑士并没有反驳，贵族也不敢再说话，于是空气中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了。几人恢复了刚才的队形，剑士们提着剑，两个贵族神色紧张，前方的机器人静静的站着。亨利领着头，再去敲了敲那机器人，几人好像也就确认了机器人不会再暴起，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那个巨大的铁块，往着走廊的那一头走去。
不过他们也没有走多久。在背景音乐播放了十多秒之后，他们的前方又出现了了一个拐角。而拐角一旁的石墙上面，几个人影正在慢慢的向他们靠近。
“什么人！”亨利立马警惕起来，拔出剑，对着拐角的那一边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个虚弱无力，沙哑苍老的声音：“亨利......把剑放下。”
从拐角里面，几个同样全副武装的剑士，簇拥着一个已经白胡子很长很长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亨利明显对老头的出现表示非常的惊讶，迅速的鞠了一躬：“达·芬奇先生，这......？”
波鲁那雷夫伯爵和丽娜同时惊呼起来：“达·芬奇？”
达·芬奇眯了眯眼，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人，神情之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他迅速的收起了这一份讶异，用虚弱的声音道歉：“是......波鲁那雷夫·奥尔伯爵和丽娜·简·美第奇小姐吧......不好意思......我的人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伯爵眼神愈发讶异。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只手帕，小心的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小心谨慎的说道：“您......是菲尔公爵吧？开玩笑也请认真些吧？我听闻达·芬奇先生在好久之前就受到法国国王的邀请，已经去往了法国......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大明了。”他越说语气是越奇怪，“怎么想达芬奇先生也不会出现在这米兰上流社会的交流会......吧？而且出现在这里，带领着这么多的武装力量，莫非您就是......？”
伯爵说到这里停住了。没多过问之前剑士的态度，也没有把话说到底问他是不是城堡的主人。他巧妙地多留了一分话权，给眼前的这位突然出现的，被称为“达·芬奇”神秘的人物，想让他来解释解释，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个话茬非常难接。确实，身处于法国的，国王亲自邀请并且还经常请教的，背负如此盛名的老画家，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佛罗伦萨共和国的米兰，而且还是如此特别的上流社会晚会？这太古怪了，对于中世纪的人来说，这简直像是妖术一样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哈，我是谁？年轻人，你这问题可真是有意思......”达·芬奇一扫之前的老年颓势，精神瞬时间好上了不少，“不过在那之前，你和身旁丽娜小姐的身份，又是否......是真实的吗？”
伯爵眼神愈加迷惑：“这是什么意思？先生？”
“来到了舞会之后，我可是没有见过两位出现在任何的社交场面啊......”达·芬奇那被胡子包围起来的眼睛愈发锐利，像是一个凶狠的狮子在注视着猎物。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城堡主人果真名不虚传......是个非常爱开玩笑的人啊。”伯爵反倒是长舒一口气，轻松的笑了，“如果是说社交的话，我方才才和凯瑟琳夫人谈完话，了解了下......”
才听到一半，达·芬奇的神色明显的感觉到了变化，但是镜头前看，完全看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神情。在场的所有剑士也开始面面相觑，有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先生！先生！”从达·芬奇队伍的后方突然跑过来一个慌张的，只是穿了仆人衣衫，而没有任何装备的小伙子。他大声喊着，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了过去，就连正在说话着的波鲁那雷夫伯爵也停下了说话，但是从他的神色来看，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城堡主人，城堡主人出现在了高台上面！他，他开始演讲了！”他抢下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开始大口的喘着气。他还不算瘦小，但是现在他呼吸真的非常夸张，就像是那种勉强自己跑完了一千米的那种，已经是呕吐式的在呼吸了。
“先生！这......”亨利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连忙询问道。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达·芬奇声音低沉且沙哑。他没有握着手杖的那一只手，微微的颤抖了几下，突然间，他咳出一大口鲜血，倒下了。
训练有素的剑士们顿时乱成一团。
“先生！先生！怎么......回事？”
“快！叫医生来！快点！”
丽娜握紧了手中的十字架，被吓得缩成了一团，伯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只能颤抖着说出一句：“上帝啊！发生......发生了什么？亨利先生......菲尔，菲尔公爵怎么了？”
我们其实也在找人，找那个传说中的城堡主人，但是我们失败了，只找到了你们，而固执的认为，你们就是打着伯爵和教皇女儿的名号的城堡主人。艾尔说城堡主人擅长伪装，艾尔说城堡主人狡诈恶毒。而这里的地形，我们都已经摸透了。据艾尔所知，这里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所以，从这密道出来的，直通舞台的，一定就是你们，城堡的主人......可是现在的事实证明，我们错了，错得离谱。这是货真价实的两个贵族啊。
亨利没有回答。